位于上海德园南路的工商银行南翔支行，近日因一场“金条掺假”风波引发关注。
5月9日，源媒汇实地探访发现，工商银行南翔支行大厅内仅有几位老人在办理业务，显得略微冷清，但网络上对这家银行却热议不断。
工商银行南翔支行 | 源媒汇摄
有网友爆料称，其朋友在工商银行南翔支行购买的金条熔炼后出现杂质，质疑其纯度。对此，工商银行在5月9日迅速回应，称检测结果显示金条纯度达标（99.99%），杂质为外部附着物，已获客户认可。
至此，“金条掺假”风波似乎可以告一段落，但是这一插曲将公众视线引向工商银行的贵金属业务体系，也为其近年财务表现与资产质量的变化提供了观察视角。
作为全球资产规模最大的商业银行，工商银行2024年实现净利润3658.63亿元，但是其营业收入连降三年、个人不良贷款余额突破千亿，这或折射出传统大行在利率市场化、经济结构调整中的现实挑战。
贵金属资产去年增长近五成
天眼查显示，南翔支行成立于1993年，是工商银行在上海的老牌网点之一。
截图来源于天眼查
来自《南方都市报》的报道显示，从工商银行南翔支行“金条掺假”风波中的涉事金条检测报告可以看到，该款金条为工商银行的50克“如意金条”。
“如意金条”是工商银行2007年推出的自营品牌产品，规格从5克到200克不等，单价最高超16万元，累计销量逾108万套。
图片来源：工商银行APP
工商银行贵金属业务历史悠久，2005年，该行代理实物黄金结算额在全国商业银行中排名第一，总结算量为542亿元，市场份额为57.0%；2024年，该行代理黄金交易所清算额和黄金租借规模依旧居市场第一。
年报数据显示，2024年工商银行贵金属资产达2082.42亿元，同比增长49.36%。
图片来源：工商银行2024年年报
这一增长，或得益于新产品推出，如“如意金元宝”、“钱币一克金”等，满足了客户多样化购金需求。
但是，此次“金条掺假”风波之后，工商银行如何挽回消费者对其黄金业务的信任，将成为后续发展关键。5月9日，源媒汇就此致函工商银行，截至发稿尚未获得回复。
营业收入三年缩水1200亿
翻开工商银行2024年财报，3658.63亿元归母净利润依旧震撼，同比增长0.51%，但是盈利增速明显放缓。
Wind数据显示，2021-2024年，工商银行的归母净利润分别同比增长10.27%、3.67%（重述后）、0.79%、0.51%，增速已经连续下降三年。
截图来源于Wind
平安证券的研报认为，工商银行的盈利回升，主要得益于营收回暖，尤其是利息净收入降幅持续收窄。
但是，“营收回暖”这个词用得着实令人诧异，因为“宇宙第一大行”不仅盈利增速连续放缓，营收也已经连续第三年下滑了。
2021-2024年，工商银行的营收分别为9427.62亿元、8757.34亿元（重述后）、8430.70亿元、8218.03亿元，下降趋势明显。
过去几年，国有六大行中，似乎只有建设银行与工商银行“同命相连”，也是营收连降三年。
如果把时间轴拉长会发现，自2006年上市至今，工商银行的营收峰值，定格在了2021年的9427.62亿元。三年后的2024年，其营收已经较巅峰时期缩水超1200亿元。
截图来源于Wind
从工商银行2024年年报来看，其营收下降的原因是利息净收入、非利息收入均同比下降。
营收下降而归母净利润实现增长的缘由，是因为工商银行2024年的营业支出下降5.1%、计提资产减值损失下降16%。
由更深入的剖析可以看出，工商银行2024年的税前利润为4218.27亿元，较2023年减少约1.39亿元。但是因为548.81亿元所得税费用较2023年减少19.69亿元，最终使得归母净利润同比增加18.70亿元，实现了盈利的同比增长。
这就难怪，刚夸完工商银行“营收回暖”的平安证券，在研报的结尾却表示，考虑社会需求恢复仍需过程以及降息预计，小幅下调工商银行2025-2026年盈利预测。
在2024年业绩说明会上，工商银行行长刘珺坦言，当下银行业需要穿越低息差环境，“工行压力大，但也要闯出一条新路。2025年，工行将力争在国际化等方面发力，并力争实现收入多元化。”
个人不良贷款首次突破千亿
如果说营收、利润是银行的前途，那么资产质量则是银行的基础。
2024年末，工商银行的贷款总额达到283722.29亿元，较2023年末增加了22857.47亿元，增幅为8.8%。
从贷款结构来看，工商银行的公司类贷款占比最高，达174822.23亿元，占总贷款的61.6%，同比增长8.3%；个人贷款总额为89577.20亿元，占总贷款的31.6%，同比增长3.5%。
快速增长的贷款，也增加了工商银行的不良贷款。截至2024年末，该行的不良贷款约为3794.58亿元，同比增长7.34%，而增长主要来自个人贷款的不良贷款，2024年末达到1028.27亿元，较2023年末增加420.70亿元。
1028.27亿元这一数据，不仅是工商银行的个人不良贷款首次突破千亿元，更是该行上市以来的历史新高。
截图来源于Wind
其中，工商银行的个人住房贷款、个人消费贷款、个人经营性贷款、信用卡透支的不良贷款，分别从278.27亿元、43.90亿元、116.39亿元、169.01亿元增至443.17亿元、100.57亿元、212.80亿元、271.73亿元。
但是，工商银行2024年的不良贷款率仅为1.34%，较2023年末的1.36%下降0.02个百分点，该数据自2020年以来持续下降。
截图来源于Wind
国海证券研报指出，工商银行的不良贷款率改善，主要得益于“中长期公司类贷款资产质量的优化，较2024年三季末下降0.26百分点，进一步夯实资产质量基础，为稳健经营和利润增长提供有力支撑”。
有一点值得注意，尽管工商银行2024年的整体不良贷款率同比下降，但是个人不良贷款率从0.70%升至1.15%。其中，个人住房贷款、个人消费贷款、个人经营性贷款、信用卡透支的不良贷款率，分别从0.44%、1.34%、0.86%、2.45%增至0.73%、2.39%、1.27%、3.50%。
图片来源：工商银行2024年年报
个人不良贷款与不良贷款率攀升的背后，或是因为工商银行近年来持续加大对个人贷款的投放，尤其是个人消费贷款。
Wind数据显示，2020-2024年，工商银行的个人消费贷款分别为1837.16亿元、1873.16亿元、2324.42亿元（重述后）、3282.86亿元、4211.95亿元。
截图来源于Wind
相对于2020年，在过去四年时间里，工商银行增加了逾2300亿元个人消费贷款。
当前银行业正处于关键转型期，利率市场化压缩息差空间、零售业务风险显性化。当“金条掺假”风波随着检测报告尘埃落定，市场更应关注的是，工商银行能否在守住资产质量底线的同时，真正打开第二增长曲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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